美甲店之考古坑前身
文:张宇凌
“甲天下” 是艺术家叶甫纳长达两年的艺术计划:”指甲计划“中作品性最强的一场展示,其中包含了录像,雕塑和综合材料的绘画(叶甫纳将其定义为绘画)。录像作品的叙事企图非常模糊,很容易就被其一种故意造成的发廊视觉效果淹没,但其中的故事似乎是维系整个展览的一条线索:一群旅行者来到一个小镇,女主角打开了潘多拉之盒,发现了类似巨石阵的指甲阵,其中掩藏着一个跟远古的指甲女神相关的穿越时空的故事。这个故事的本质是一种关于未来的考古学。艺术家采用这个视角,改变了“指甲”这个概念的尺度。在考古发现中,残留之物,不论其现实尺度是以几百米论,还是以几毫米论,它成为文明或文化揭示之物,成为跨越时空隧道的入口,可能性是同样的,而且甚至微小之物常常比庞然大物更具可能性。也就是说,一片指甲跟一座宫殿所蕴含的信息量和开启时空的动能可能是相当的。
指甲计划从一开始,其中一项重要的任务就是从各种方向来探勘“指甲”的尺度。叶甫纳认为指甲是身体上最小的,最不稳定的 (随着生长周期而脱落再生) 可展示部分。而它却有是每个人类,甚至很多动物都具有的,是民主化和社会化可能性非常大的一块展示空间。这种空间符合她将艺术社会化和日常化的理念。所以她才发起了指甲计划,号召每个人来做他们自己指甲的策展人。艺术家,设计师和社会主义运动家威廉.莫里斯一直是叶甫纳隐秘的精神导师。当他着力于“艺术与工艺美术”运动,也是从最日常的角度来主张一种新社会生活。莫里斯的公司设计家具和纺织品,他自己最钟爱植物图样。精美的花花草草看似非常主妇和日常,但莫里斯的态度就是从厨房和饭厅开始,用美学改造人的生活。叶甫纳作为一个当代艺术家当然了解,这件事情是个乌托邦的梦想。乌托邦的意义从来不在于为人提供长治久安,而是一次次激起人们重构一个“乌有之乡”的欲望。从日常中提炼乌托邦,这就是指甲计划的悖论,也是创造力从中产生的水力循环…